“行谨不可妄言,无人要谋害你。”
“你休要信口雌黄,谁人谋害你?”张良声音更大。
一些不明真假的乞活军也跟着叫唤,“李公德高望重,当不至于行此手段。”
“李将军会否弄错了?”
人群一阵嘈杂,比刚才的气氛更热烈。
“既然召见在下,何以在府中埋伏刀弩?”李跃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喧哗嘈杂声立止。
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其中蹊跷,既然是商议迁徙之事,为何只召见李跃一人?
既然召见为何有刀弩手?
在场的刀手、弩手不下六七百人,绝不仅仅只是保护李农那么简单,保护李农刀盾手就足够了。
乞活军多用弓箭,鲜少用弩,弩比弓更适合在屋舍之内暗杀!
张良道:“分明是伱意图不轨,欲挟持司空,某才不得不调弩手前来驰援!”
李跃冷笑道:“我若真意图不轨,还会给你调集弩手的时间?”
事实胜于雄辩,以黑云军之劲锐,真要挟持李农,还会让张良去调兵?
再说城中守军大多在城池上,李农的亲卫只有两百余人。
现在府中六七百,明显是提前准备的。
张良跟李跃当面对质,还太嫩了些。
董闰、高开等广宗的乞活将脸色也难看起来,周围的广宗乞活军也陷入迷惘之中,大概他们也不知道要杀的人是李跃。
防守荥阳时,几乎都是李跃在操持,很多人都受过李跃的调遣。
几名士卒扔掉手中的刀和弩,“李将军有功于荥阳,不可加害也!还望司空开恩。”
前面只是李跃的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矢口否认,李跃也没办法。
但现在这几名士卒的话,直接将谋害之罪坐实了。
这几场大战,李农兵败如山倒,李跃力挽狂澜,士卒的眼睛雪亮。
由此也可见人心之向背,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这一次,李农脸上的淡定从容也消失了,神色冷厉,忽然对张良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良明显一愣。
两人目光交汇,张良咬牙道:“不错,要杀你的正是某!”
今日召见是以李农的名义发出的,没有李农点头,张良焉敢如此?
就算没有参与,也是默认。
“咦——”
周围一片惊讶之声。
张良在乞活军中仅次于李农,还是羯赵的征西将军。
“那么张将军为何要谋害在下,在下从未得罪过将军!”李跃好整以暇道。
张良冷笑道:“为何要谋害你,你难道不知?我乞活军安分守己,好生耕种,自你得势之后,屡屡挑事,先攻季家堡,再图轩辕山,策动河南诸部,欲分裂我等,为乞活军之安稳,某杀你,有错否?”
李跃只感觉一阵悲哀,给羯赵当奴才,还当出习惯来。
乞活军在李农的照拂下,的确能苟且偷生。
但北方的百姓呢?
举家悬枝自尽,妻女任由胡人糟蹋,仅石虎一人的后宫,就有十万民女,还不算石邃、石宣、石韬、石苞、石斌等等石虎诸子掠夺的民女……
这不是张良一个人的想法,乞活军内部有此念者不在少数。
包括李农等都是这种想法,只不过借张良的嘴说出来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