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的贵公子看到如玉般的白衣公子推门而入时,眼中一热,而后冷哼一声撇过头去,语带哽咽的丢了句:
“呵,倒还记得有这么个地儿呢?”
白衣公子脸上是如春风似暧阳般的笑容,声音中有些难掩的哀叹:“怎么能不记得,我这不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吗?”
“哼,是吗?我怎么听说某人是快马加鞭的追着和亲公主跑了一路,没追着,才回来的呢?”
这白衣公子,可不就是追着荣华跑的卫卿吗?
此时,听黄衣公子提起这茬,心中又是一抽,暗叹一声:“阿澈,她的医术很好,也许可以……”
卫卿说着眸色莫测高深的看向黄衣公子的腿部。
却不料此时黄衣公子会大怒的一把掀翻了眼前桌子上的书扎等物,咆哮般的吼道:“凤元澈,你是忘记你是谁了吗?还是你想当一辈子的卫卿!”
白衣公子卫卿稍稍一愣。
那黄衣公子却是气的红了眼,轮椅一推,竟然也是速度极快的到了卫卿跟前,一把掳开自己的长袍,修长的手指一用力,撕裂里面的白色亵裤,露出里面干瘦乌黑的的两条腿来!
一双冰冷的深邃眸子紧紧的凝视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一字一顿的说着:“凤元澈,你是打算永远当卫卿,然后让我替你去抢那个位置吗?你别忘了,我才是卫卿,你是凤元澈。”
卫卿——
哦,不,应该是凤元澈,眸底闪过痛苦的神色,还有过往的回忆。
幼年时,那个跟在他身后一直喊他:“阿澈,阿澈,我爹爹说你将来要当皇上的,所以让我来给你当侍读。”
十年前,那场突来的变故中,这个身坐轮椅的少年郎,也不过跟他一样才十二岁的时候。
那少年,一把推开凤元澈说:“阿澈,你是要当皇上的,你不能死,要死就让我死。”
大殿之中,凤元澈被他死死的绑在神桌之下,亲眼看着那些人,如何的打断那少年的腿,如何在他身上下了毒。
暗卫们赶来时,那一场大火正燃烧着。
三天后,皇城元澈皇子殿的大火终于熄灭,被救回的只有给元澈皇子当侍读的卫相爷家公子——卫卿。
孝仁帝下了讣告,昭告天下——先帝遗孤元澈皇子在大火中丧生,卫相爷公子卫卿救驾有功,免去责罚。
当下朝臣们私底下都议论纷纷,都言说是孝仁帝想不顾先帝遗言,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所以才联合了卫相爷,一把火烧了元澈皇子的宫殿。
卫相爷在这一片骂声之中,深得孝仁帝喜爱,连带的卫卿也得了孝仁帝的嘉许。
但世上却不知,卫相爷是得了先帝秘旨,暗中相护于元澈皇子的,而真正的元澈皇子,早就被卫相爷接到府中好生的养着。
那一次的大火,凤元澈虽然没有受重伤,但吸入过浓的火烟,再加之那副身体早就被各种毒药暗害掏空,曾一度差点没救回来过。
这一调理便是五年,五年之后,凤元澈参加文武双试,满足了当年真正的卫卿的未了心愿。
文武双状元。
这也是不去殿试的原因,他凤元澈本就该是这凤天的天子。
先帝爷只有凤元澈一个儿子,临死前凤元澈才一岁,托孤于当时的亲弟弟孝谦王(也就是当今的孝仁帝),传位于亲弟,御封孝仁帝,并拟下遗旨,待凤元澈成年,孝仁帝便退位让贤,把这江山还给自己的侄儿。
可惜呀,人心叵测。
坐在那高位上的叔叔焉何能看着江山落入侄儿的手中。
就是他没起这心思,那些为他生下皇子们的,他的皇后,他的后妃们,谁不动点小心思的。
如此以来,便有了十年前那场大火,便有了无穷无尽的加害。
这么一来,凤元澈还想成年及位,那怕是成年都有困难。
得了先帝秘旨的卫相爷一直暗中做着安排,比如,虽然是在皇宫中,但鲜少有人见过元澈皇子的真容,那时候的元澈皇子脸上都是抹着奇怪的东西,让人看不清真容。
而后卫相爷习得一手好画,会定期的作画呈现给孝仁帝。
这作画上卫相爷也慢慢的动了些手脚。
让凤元澈的容貌越来越失真,以至于最后孝仁帝的脑海里都刻画出一个侄子的容貌跟他大哥先帝爷一样的浓眉大眼,是一个粗壮的武夫。
紧锣密鼓的安排之下,便有了那一场意料之中的大火和变故。
那个意见还是卫相爷跟孝仁帝提起的。
孝仁帝虽然当场反驳,并痛斥了卫相爷,但私底下,宫中的后妃们却是听到了消息。
一个个的伸长了手,演奏了那场孝仁帝心中期盼已久的宫变,也成变的造就了眼前这黄衣公子十年的痛苦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