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远于心不忍地开始考虑晚上要不要把狗粮分给雷切一点儿,一起,吃胖胖什么?
当巴迪斯速地移动他身体并且对准了红发男人脸颊挥出带着风声一看就够狠第一拳时,狗崽子嗷呜一声不忍心看地将脑袋埋进了爪子里,决定上面分享食物决心之前再加个条件:如果雷切那时还活着话。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从毛茸茸爪子里抬起头,狗崽子惊讶地发现,雷切几乎可以算是轻而易举地、眼睛眨也不眨地、谁也没看清楚他怎么动地、简简单单就闪过了巴迪斯第一次攻击,他就像一只轻盈猴子……恩对不起狗脑子脑容量有限找不出优雅形容了,总之雷切敏捷得就像非人类,将近一米九出头身体一晃,下一秒就晃到了一张早就翻到桌子边,他偏头看了桌子旁椅子一秒,下一刻,毫不犹豫地用一只脚就勾起了那张沉甸甸、完全金属制餐椅,就像是踢足球似将那只椅子踢飞出去!
哐地一声巨响,巴迪斯只来得及用双拳护住要害,却来不及闪躲开年轻男人忽然回击,他居然用自己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么一下!
雷切果然不是省油灯,那椅子虽然被挡了一下却还是危险地划过巴迪斯脸颊一侧,中年男人本来就有些猥琐脸立刻被砸出了一道淤青痕迹——这似乎使他加愤怒了,他愤怒地大叫一声,又又狠拳连续出击,雷切看上去每一次都游刃有余,巴迪斯,雷切,这场肉搏战几乎是刚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
“巴迪斯有进步啊,”绥冷懒洋洋地评价,之后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雷切这个疯子进步得。”
整个你来我往打斗过程中,只有一次险险被拳风擦到脸颊,雷切猛地后退三步,然后双脚轻轻移开一前一后与肩同宽,他无声地将身体重量放了前面那只脚——
阮向远抖了抖耳朵,雷切这个动作他非常熟悉。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天,雷切也是用了这个动作——右脚为前轴重心,脚踝轻转一百八十度,起跳,左脚落地,右脚勾起瞬间弹出重重踹那只被打得摇摇晃晃沙袋上。
啪地一声。
记忆中沙袋破裂声音仿佛和此时巴迪斯倒下声音完美地重合了起来。
而就这时,餐厅大门被推开了。
是少泽和……另一个陌生身影。
阮向远注意到,少泽带了一个瘦瘦弱弱少年走进来——那个少年甚至不能称他为一个男人,顶多算是一个男孩,此时此刻餐厅里敲桌子敲碗热烈欢呼和咆哮声音似乎吓坏了这个孩子,他下意识地往少泽身后缩了缩。
阮向远注意到,那个少年身边少泽非常不耐烦并且明显地翻了个大白眼。
态度极其恶劣。
他们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除了雷切。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打败对手稳稳落地雷切抬头目光扫到那个小孩一瞬间,猛地拉回视线,毫无掩饰地愣了愣——那一瞬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红发男人脸上,类似于错愕表情,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流露了出来。
如果阮向远有眉毛,他现肯定要狠狠滴皱下眉才开心。
“麻烦了。”
绥声音低低响起,同一时间,阮向远看见,本来应该已经倒地上巴迪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他一把抓过他身边那张将他脸揍成猪头椅子,无声地对准背对着他雷切高高举起——
几乎谁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包括雷切。
包括绥。
甚至包括阮向远自己。
灰色身影嗷呜一声发出“狗生”里地一声类似于狼嚎声音,狗崽子就像一道离弦箭一般从绥手臂中窜了出去,巴迪斯对准雷切脑袋砸下手中椅子之前,狗崽子狠狠地用不怎么强壮身体撞上了他脑袋,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狠狠咬了这个中年男人手腕上。
不同于平常反抗雷切时那种象征性啃咬。
这一口,深入皮肤,深入血管,属于人类血液带着温暖铁锈味,顺着狗崽子雪白尖利犬牙,缓缓地流进了阮向远口中!
与此同时,巴迪斯反应过来扔开椅子杀气腾腾地用手抓住狗崽子脑袋时,雷切终于转过身来,那双湛蓝瞳眸中怒火一闪而过,而后,他一脚狠狠踹了中年男人腰际将他踹出几米远,然后顺手将挂对方手中狗崽子一把拽回来塞进怀里。
阮向远缩主人怀里,耳朵贴着对方起伏胸膛,听着他有力心跳,小心脏几乎跳超过负荷而停止工作。
这是他第一次咬人。
他记得,某本书上曾经说过,除了傻之外,哈士奇唯一能挤进前三,就是“不会攻击人类犬种”这个排行。
然后他今天居然咬人了。
而且居然是为了这个大变态!
阮向远深深地震惊了。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
——老子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