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关码头上了岸,严世宽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怎的?吵架了?”
“她有了。”易知足黑着脸道。
“有了?”严世宽愣了一下,才低声道:“蝶儿姐有了?你的?”
蝶儿姐,小名叫蝶儿?易知足瞥了他一眼,道:“还不确定。”
“什么不确定?”严世宽追问道:“是有没有不确定?还是…..是不是你的不确定?”
“都不确定。”易知足闷声道:“昨儿是怎么回事?”
“还能够是怎么回事?”严世宽觑了他一眼,心虚的道:“蝶儿姐小厮拦着我说,蝶儿姐有急事要见你,我还能怎么着?”
“我跟前的小厮李旺呢?”
“想法子支走了罢。”
易知足沉吟了半晌,才道:“蝶儿的身份仔细的核查过没有?”
“蝶儿姐的身份有什么好核查的?”严世宽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蝶儿姐本名苏梦蝶,雷州府人,六年前就是十六岁那年嫁入单家,单家是江浙永康的,什么时候迁来西关的我就不清楚了,姓单的本就不多,这单家偏偏还是三代单传。
蝶儿姐嫁入单家第二年,公婆就在那一年相继病逝,第三年,她丈夫也在白鹅潭翻船死了,蝶儿姐继承了单家的一家钱庄和两家商行,既无子嗣,夫家也没有族亲来分家产,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是西关最令人羡慕的寡妇。”
说到这里,他猛然一惊,道:“蝶儿姐该不会是讹上三哥了吧?”他双手连摆,“那可使不得,逢场作戏还可以,娶进门那是万万使不得的,蝶儿姐的八字太硬,没人敢招惹……。”
易知足沉声道:“那咱们是怎么招惹上她的?”
严世宽一呆,道:“你问我?我问谁去?问了你好几次,是怎么勾搭上蝶儿姐的,你都不说,如今怎的倒问起我来了?”
易知足也不理会,想了想,他才道:“一个年轻弱女子,能支起那么大的家业,你不觉的古怪吗?”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严世宽疑惑的看着他道:“咱广州府摇头大老爷——苏大人,就是蝶儿姐的族兄。”
原来如此!明白过来易知足不觉一阵头疼,也不知蝶儿是不是真的有了?这只怕是件**烦事!见严世宽还愣愣的看着他,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发什么呆?走,喝了早茶去河南,今天开始勘查新义学和天宝表厂的地方,派个人去知会伍长青一声,让他在家等着咱们。”
“厂子建在河南多不方便。”严世宽嘀咕道:“每日要来回跑。”
易知足假装没听见,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