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逃一追,渐渐地远离了战场,逃脱了性命的谢廖夫中将眼瞅着追来的只有一骑,而己方还有四人,心中顿时一松。转过一道沙梁之后,也不逃了,打算拿下这名追杀上来地骑兵——谢廖夫中将也发现了阿达身上的甲衣与众不同,知道此人必定是名大官,也想从阿达口中了解一番清军的真实实力。
谢廖夫中将的算盘是打得很响,可惜他失算了,阿达眼瞅着这四名老毛子不逃了,反倒分散开来。打算活捉自己,顿时乐了起来,反手将马刀入了鞘,笑盈盈地骑在马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谢廖夫中将看不懂阿达究竟想干什么。竟然连马刀都不用,愣了一下,一挥手道:“上!抓活的。”自个儿则远远地勒马不动。三名俄军分成三路缓缓地向阿达围了上去,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三十米。二十米,三名俄兵已经开始加速了,阿达却始终未动,不过当这三名俄军冲到离阿达只有十五米的时候,阿达突地一翻手从腰间地枪套里掏出了把左轮手枪,也不理会两侧杀上来的两名老毛子,抬手一枪将迎面而来的那名骑兵击落马下,于此同时一踢马腹。胯下的战马突地一个起速,向着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跳的谢廖夫中将冲了过去,手中的左轮手枪再次鸣响,一枪正中谢廖夫中将的马首,但听那马发出一声悲鸣,将不知所措地谢廖夫中将掀落马下,两翼杀上来的那两名俄兵见状,也不敢再行追赶。各自调转马头。丢下谢廖夫中将,自顾自地逃命去了。可怜的谢廖夫中将刚挣扎着爬起来,便见刀光一闪,一把马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申时三刻,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之下,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渲染成一片地血红,岌岌湖畔的准格尔部营地里一片的繁忙——策妄阿拉布坦所率领的三千精骑与策凌敦多布所率领地五千援军合兵一处,准备今夜出发,兵分两路偷袭离此地不过五十里开外的清军奇台大营,此刻,两路大军百夫长以上的军官正在中军大帐中议事,而所有的士兵正自忙着做出征前的准备。
“……众将士,此战是我准格尔部生死存亡的一战,若是不能拿下奇台大营,万事皆休,本汗拜托诸位了。”策妄阿拉布坦站在一幅地图前将现如今整个西疆的战事解说了一番,手指着清军奇台大营所在的位置,很是动情地说道。
“为大汗效力,万死不辞!”帐中数十位将领各自躬身应诺。
“好,都下去准备吧,今夜……”策妄阿拉布坦地话还没说完,突地听到帐外的亲兵问了声:“干什么?”接着便是数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满大帐的将领们正自疑惑之间,大帐的门帘掀动中,百余名手持火枪的士兵冲进了大帐,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在场的众将:“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阿旺,你想造反吗?竟敢乱闯大帐,快把枪放下!”一名百夫长见到为首地一名“叛贼”是自己手下地一个什长,顿时跳将出来,手指着阿旺破口大骂起来。
那名叫阿旺的什长毫不客气地扣动了扳机,一枪将那名正指手画脚地百夫长击毙,冷笑着说道:“要造反的是你们,我奉圣上之命宣布尔等身犯谋逆大罪,特来逮捕尔等!”
策妄阿拉布坦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心中满是悲呛,他想过清帝或许在奇台大营有埋伏,也想过清帝可能不会去攻打布伦托海子要塞而发兵攻击自己,甚至想过李柯所部的四万大军会趁机出兵,为此他也没少派人去监视这几路清军的举动,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清帝的埋伏竟然是在三千精骑内部,此时所有的军中将领都已被羁押,要想翻盘已经无望,这又如何不令策妄阿拉布坦悲愤欲绝,连话都懒得多说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们都是我准格尔的勇士,怎可用枪指着大汗,快退下!”策凌敦多布眼瞅着这群士兵无法无天地当众枪杀百夫长,还用枪指着自己等人,顿时站了出来,气愤地说道。
策凌敦多布在军中素有威望,这群冲进大帐的士兵有不少都是他带过的兵,倒也不敢太过失礼。阿旺看了眼策凌敦多布,很是客气地说道:“大将军,对不起了,我们是蒙古勇士,自然该听皇上的命令,皇帝是天,我等是地,圣上之言就是我等行为之准则……拿下!”阿旺一口气背了一大段的语录,听得满帐的将领目瞪口呆,还没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进帐的士兵一拥而上,将诸将全都捆了起来……
有日落便有日出,当初升的太阳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了头来时,睡了一夜好觉的胤祚缓步走出了中军大帐,漫步走上了羊头山的山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心中喜忧参半——西疆的战事算是平了,京师的乱局也算是过去了,可等着他的事情却还有不少,该如何克服种种阻力去实行改制的重任还是个难题,前方的路并不好走,一个不小心便是全功尽弃,由不得胤祚不小心翼翼。
“圣上,昨夜刚到的奏章。”悄然走到胤祚身后的张廷玉手捧着一本黄绢蒙面的奏折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老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胤祚笑了一下,伸手将奏折接了过来,只是一看,脸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