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朝李嬷嬷和迎春点点头,然后,护送商紫如回去了!
商紫如在走出院门的时候,朝身后看看,那里无论是真心关心杜甄,抑或是来凑热闹,想趁火打劫的人,都已经作鸟兽散了,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灯光凄清,轻风绕池。只剩下李嬷嬷身影伶仃地站在那里,宛若石桩一般的,一动也不动一下!
商紫如看了,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身后的绯衣也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七小姐,您说说,这夫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了呢?”
商紫如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昨天的时候,母亲就感染了一些风寒,精神也不是很好,我来请安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两句话,就觉得累了,现在看来,真如李嬷嬷所说,她风寒重了,服了药,不想让要打扰了!”
绯衣非常诧异商紫如的答案,但是,身后的某一种阴影之中,忽然有暗涌流动的感觉,于是,绯衣知道,这商紫如怕已经发觉那些不死心的人,还在暗处呢?
于是,绯衣笑笑,说道:“这也难怪,若是感染了风寒的话,头重脚轻,不愿意说话的,若是下了重药,怕会一觉睡到天亮了,哪里还有闲心半夜起床呢?”
商紫如有些诧异地看了绯衣一眼,心道好伶俐的丫头,她只是一点,绯衣就明白了!
商紫如于是说道:“现在,还算没事了,我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过来问个安,也就是了!”
绯衣点点头,陪着商紫如慢慢地往回走去!
两人走远了之后,杜甄院子外面的暗影之中,有个人影飞快地跑了出来。
那个人看了商紫如和绯衣的背影一眼,然后,又瞄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杜甄的院子,忽然朝着另外的方向,快速地跑了!
起风了,暗影四起,影影绰绰。杜甄的院子里,空寂寥落,和片刻之前的吵嚷喧嚣大不相同!
李嬷嬷站在廊下的阴影里,久久都不动一下,晚来的风,吹动她苍白的发丝,给那个深夜伫立的人,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和沧桑!
迎春站在李嬷嬷的面前,她年轻的脸,在看向灯火暗淡的主人的房间的时候,原本明亮的眸子里,不由地现出了几分忧色!
商紫如走了,绯衣走了,汪蔻走了,大姨娘也走了,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全部走了!这院子里,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清寂,犹如一滩已经死去的水,虽然偶尔也会泛起点点涟漪,但是,却很快又会消失于无形!
风,渐渐地大了,挟着深秋特有的凉气,迎面扑来,衣着有些单薄的迎春不由地朝李嬷嬷靠了靠,似乎想寻找唯一的温暖!
站在廊下许久的李嬷嬷,突然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这一关,是不是又过了?
迎春朝李嬷嬷的身上靠了一下,忽然喃喃地说道:“终于都可以耳根清净了!”
李嬷嬷点点头,说道:“是啊,全靠七小姐解围了!”
迎春也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嬷嬷也将视线转向了杜甄的卧室,那里,冷清的片,灯火暗淡,没有人知道,那里的主人,究竟为了什么,一直沉默至今!
迎春是杜甄身边长大的丫头,四个丫头之中,她年纪最小,人最伶俐,此时,她望着李嬷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始终没有敢说出来!
就如她一直都不敢说,这个主卧的屋里,其实并没有杜甄的身影,而李嬷嬷所做的所有一切,都只为了保护那个根本就不在屋里的主子!
没有人说得清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人敢质问,杜甄在天黑之时的那一声惊呼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大家只知道,杜甄病了,正在休息。而李嬷嬷只知道,要保护这里,不能让任何人踏足这里的一步!
现在,李嬷嬷已经做到了她的本分——可是,那个凭空消失的主子,她又究竟在哪里呢?
天很黑,足以掩盖一切的阴谋和真相,而这些人,隔着夜空,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商紫如走了,绯衣也走了!
听着那个负责探听消息的人回报回来的消息,汪蔻气得直在屋里转圈圈!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又倒吸着冷气,缩回了手——疼啊,那血肉之躯,和那坚硬的红木的家俬对碰,你真当她的手是石头做的么?
看到汪蔻甩着手,对着自己的手心呵气,身边的嬷嬷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虽然现在已经失了势,汪蔻又和汪府的闹了个底朝天,但是,多年来积累的威信,仪,仍旧可以使身边的这些人噤若寒蝉!
过了许久,汪蔻才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是说,商紫如和那个叫绯衣的丫头说了这两句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