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此,李家父子三人,便都沉默了。
只听得见车外粼粼声。
好一会儿,李建成才轻轻道:“如此说来,只怕中宫那位,也知道自己这儿子打的什么主意了?”
“多半是的。”李渊沉声道:“只是在她看来,齐王也好,太子也罢,都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无论这皇位最终落在谁的头上,都无妨。她求的只有一个稳字。”
李世民不言不语,只是伸手撩起车帘,看着马车后面,快速后退的街道景物。
他身后,又传来李建成的声音:“那么从明日起,孩儿便多往东宫中走动些罢!”
“正该如此。”李渊的声音也再响起:“不止是你,只怕咱们这一家人,都一样……”
都一样……么?
李世民微微探头出去,看了看朗月稀星的夜空:真的都一样么?
他微微思忖着,心中一片茫然。
………………
大隋仁寿二年(公元602年)夏,杨广车马方至江都,江都宫中即突起异事,迅即平止。
数日后,朝中传来消息,称齐王因事被禁,太子因病不起。
一时间,朝臣哗然,暗涌初生。
………………
午后的太阳,照得整个府邸流光火彩,一如烈锦着花,园中一派胜景,教人目不能移。
假山三两处,水曲二三溪。
繁花胜火,莺鹂长歌。
只是在这胜景之中,却坐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只拿一根木簪子,攥住了一把几将掉空的头发。
些微浑浊的目光也投向了一处不起眼的枯死黄植上。
他咳了一声,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听着身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
“大人。”杜楚客来到老人身边,低道:“事情已然办妥了。”
“老夫听说了,你办得不错。”老人正是权倾天下的杨素,他点一点头,又咳一声才道:“不过,似乎并没有把齐王那边儿与老夫有来往的事情,宣扬出去……”
杜楚客似乎并不意外杨素之疑,只沉声道:“恕楚客实在不解大人此举所为何来——如今皇帝正愁无机可趁,您让人张扬齐王之事,岂非是要给人机会?”‘
杨素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