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瞻面色犹豫,靳松挑着下巴,说道:“苏老弟,你是在担心么?呵呵,宁村所怎么说也是靳某人的地盘,我就不信,几百兄弟,全都与祁阳和谭町沆瀣一气。”
“靳将军,你想怎么做?”
“入卫所,斩其将,快刀斩乱麻!怎么样,苏老弟可有胆子跟靳某走一遭?”
苏瞻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靳松这胆魄真的是要上天啊,可靳松只是莽而已,并不是傻。看着靳松脸上的神色,一点也不像找死的样子,似乎很有信心。
“好,苏某就陪靳将军走一趟宁村所!”苏瞻之所以敢答应下来,就是因为他觉得靳松说的有些道理。宁村所四百多士兵,估计大部分人都被蒙在鼓里呢。祁阳和谭町就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控制四百多士兵,而不泄露半点消息。
冲着铁虎点点头,铁虎吹一声口哨,仅仅一盏茶功夫,三十多个锦衣校尉便集中在一块空地上。看到锦衣卫的反应速度,靳松也不禁心生佩服。锦衣校尉,天子亲军,真不是吹出来的,精锐就是精锐,远不是江南老爷兵能比的。
萦袖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宁村所,她讨了靳松的手令,带着两个人赶往盘石卫大营。有靳松的手令,就可以调来盘石卫守军,这也是苏瞻的后手。如果没有盘石卫援兵,万一靳松失算,那他苏某人岂不是要跟着陷在宁村所?
宁村所,守着一条向东的官道,卫所士兵常年居住于此,百余年来,宁村所驻扎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军镇。军镇民房分别位官道两侧,官道东西两端设有两个守备处。居民车辆只要经过官道,必然要经过宁村所的排查。戌时末,冷风习习,人烟稀少,四名士兵抱着枪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
隆冬时分,最倒霉的就是值夜班,如果巡逻还算好的,至少走来走去,不会太冷,可待在路口守门,真的是太熬人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四名守兵立刻紧张起来,他们站直身子,朝着远处看去。月光下,一群人列着整齐的队列朝着宁村所走来。
“站住,你们是做什么的?大半夜的,来宁村所做什么?”一名年长的士兵一边喊话,一边对旁边的人使眼色。这么多不速之客,若是闹起事来,光凭他们四个人可拦不住,必须通知祁将军和谭将军才行。
靳松摘下帽子,大声喝道:“瞎了你们的眼,连老子都认不出来了么?”
“咦”四名士兵仔细看了看,顿时傻了眼,这不是卫指挥使靳将军么?见了鬼,靳将军怎么大半夜跑到宁村所来了,难道又是去大罗山打猎,误了时间,想在宁村所过夜?可是,前两天,靳将军不是刚去了大罗山么?
四名士兵也不敢多想,靳将军为什么来宁村所,也不是他们这种小杂兵能管的。
等着守兵让开路,靳松领着人大踏步往宁村所军镇走去,“祁阳和谭町呢?让他们速速来指挥所见我。”
“是,靳将军先去指挥所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祁将军和谭将军!”
宁村所可是靳松的地盘,他对这里熟悉的很。在指挥所等了也有半刻钟,两名身着软甲的男子急匆匆的进了屋。
听闻靳松突然来宁村所,祁阳和谭町心下生疑,但还是匆匆忙忙的来到指挥所。
进屋后,祁阳和谭町暗中观察着靳松身边的人,他这些人好多都是生面孔。靳松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当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后,祁阳和谭町的眉头同时蹙了起来。
新任浙江副按察使,苏瞻,苏立言。
苏立言居然和靳松在一起,再加上靳松带来的都是些生面孔,祁阳和谭町顿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坏了,靳松一定发现了宁村所的事情,要清理门户了。心生戒备,但二人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靳将军,你大半夜的怎么来这边了,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
靳松摸着下巴,冷冷一笑,“通知你们一声?告诉你们一声,然后让你们提做准备么?”
祁阳和谭町故作吃惊,诚惶诚恐道:“靳将军,你这是何意?”
靳松冷哼一声,猛地拍了下桌面,他站起身,指着二人怒道:“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自己干了什么事儿,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么?是谁给了你们胆子,居然敢私吞上万件青瓷。你们平日里吃拿卡要,贪点吃点,老子都没管过你们,但是你们,太让老子失望了,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祁阳和谭町对视一眼,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果然让我们猜对了,当真是来者不善啊。本来想着把青瓷的烂事丢给靳将军你的,没想到靳将军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我们。这次,算我们失策了,没想到苏立言查到宁村所后,竟然没有怀疑靳将军,竟然还跟着靳将军来到这宁村所。”
此时,二人脸上哪还有半点惶恐的样子。苏瞻撇撇嘴,抱着茶杯吹了吹热气,“你们安排的确实很巧妙,如果本官没有提前跟靳将军见上一面的话,或许还真让你们骗了。”
“见上一面?这又有何用?”祁阳和谭町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