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漫文脸上怒色顿时消失不见,她将刀重新插回刀鞘之中,面色微红的揪着衣服。哎呀,又忘记保持涵养了,怎么老是忘了呢?刚才大大咧咧的样子,落在修公子眼中,多羞耻啊?
苏瞻看看萦袖,又看看满脸羞红的赢漫文,姥姥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赢小姐抽刀拔刀七八次了吧?难道,赢小姐练得是东瀛拔刀流?
修如峰呼口气,平复下心情,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扫了苏瞻一眼,“本公子乃是当朝举人修如峰,功名在身,不知你又是何人?”
哟,这是嘴上斗不过,开始卖弄身份了?苏瞻觉得这个修如峰老有意思了。
萦袖面带冷笑,抬头缓缓说道:“你眼前这位,便是开封府解元公苏瞻苏立言,今年会试殿试一举夺魁,连中三元。被朝廷破格提拔为刑部郎中,浙江副按察使,掌浙江按察司,控浙江锦衣卫。哦,修公子,不知,我家公子的大名,你可听说过?”
修如峰的笑容僵在脸上,嘴巴半张着,一动不动。而周围,也变得鸦雀无声,萦袖姑娘一番话,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苏瞻苏立言,只要士林中人,又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算普通百姓,哪怕是远在江南,也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苏瞻苏立言,连中三元,已经成了神话了。什么叫一举成名天下知?这就是,如果连中三元不能名扬天下,那什么事能名扬天下?
好多书生都把苏瞻当成了楷模榜样,年纪轻轻,连中三元,更难能可贵的是能力出众,擅长巡查缉捕,掌锦衣卫实权。最让人羡慕的是,还跟英国公府大小姐有了婚约,啧啧,做书生就要做苏立言这样的书生,苏立言生平,简直是男人典范啊。修如峰也很崇拜苏瞻,咱当不了苏立言,但当个小号苏立言还是可以的吧?人家跟英国公府大小姐有婚约,那我修如峰就争取跟赢家大小姐订个婚。
呵呵,梦想是好的,可人生就是如此奇妙,自己一直崇拜那个叫苏立言的神,结果到头来,却把神冲撞了。
修如峰突然觉得自己好蠢,竟然要跟苏立言比才华比身份,这不是找虐么?此时,所有人的眼光看过来,就像是看傻子。看到众人的反应,苏公子反而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得了,看来没什么乐子了,“行啦,本公子可没时间跟你们瞎耽搁,只希望你们以后能讲点道理,少胡乱诬赖好人。”
打个响指,冷无涯压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了过来。此人便是引起这场误会的罪魁祸首,对这种人,苏瞻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将小偷丢下后,苏瞻带着人慢悠悠的离开了码头。今天可真够倒霉的,出门没看黄历啊。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小偷凄惨的求饶声,想来赢小姐把所有火气都撒在小偷身上了。
赢漫文并没有亲自动手,她站在高处,望着苏瞻等人的背影,“苏瞻?有趣的男人。连中三元么?岂不是大明朝最有才华的人了?”
“......”修如峰听到赢漫文的话,后背就有些发僵。赢小姐,你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么?要不要这么真实?这也太刺激人了。
离开码头后,苏瞻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眉头皱的紧紧地,“那位赢小姐的身份查出来了么?”
“已经查出来了,此女叫赢漫文,乃是青田城赢家土司赢凯的孙女。赢家子嗣繁多,但嫡系所出就只有这一个孙女,所以赢家老爷子对这个孙女疼爱有加!”
“赢凯的孙女?还真是巧啊,呵呵,新月山那边形势微妙,赢漫文还敢跑到温州城折腾,她就不怕出点事儿?”
“谁知道呢?反正据我们打听,这位赢小姐性格多变,行事毫无道理可言。三弟,咱们要不要把赢漫文握在手中,有这位大小姐在,咱们也能多点筹码!”
苏瞻仔细思考起来,若是真能把赢漫文握在手中,倒真是一个好筹码。可这事儿若处理不好,握在手中的就不是筹码,而是一颗炸雷了。自己在浙江一带,属于外来户,实力还是太弱小了,对于这些浙江土霸王,还是少招惹为妙。
“派人盯着点吧,总之,别得罪赢家,如果赢漫文遇到麻烦,能帮就帮!”
“嗯,一切听你的!”铁虎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他还是很相信苏瞻的判断力的。
在码头上逛了一圈后,苏瞻便安心住在行馆内,没事看看书,再看萦袖耍耍剑舞。总之,苏公子的日子过得老清闲了。温州府一帮子官员都想骂娘了,知道你苏大人不着急,可你也太不着急了吧?你明目张胆的躲在行馆过清闲日子,其他人却要天天顶着压力。
最近温州知府荣艾病倒了,也不知道是真病倒了还是假病倒了,反正荣知府将所有的事务交给了通判陈伟林和同知赵新远。荣知府在后衙养病,没什么要紧事,千万别打扰。
瓷器的案子毫无进展,温州商人每天都跑到衙门施压,商人们急,温州官员也急。赵新远最后被逼的没办法了,只好派人来到衙外说了一番话,“此案已经由杭州来的副按察使苏大人接手,诸位若是有什么事情,请去找苏大人啊。”
温州衙门推皮球推得很漂亮,但苏大人是那种甘愿背锅的人么?
商人们跑到行馆外边闹腾,苏瞻来到外边,语重心长的说道:“诸位,本官初来温州,你们要给本官时间啊。你们应该知道,杭州距离温州有多远,本官在此地什么都不熟悉,府衙那边又不能提供帮助,迅速破案,怎么可能?”
商人们一听,是这个道理啊,人家苏大人从杭州来到温州,是来帮忙的,现在把所有责任甩给人家,也不合适啊。
于是乎,一帮子商人又去知府衙门闹腾了!
赵新远和陈伟林等人愁眉不展,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苏大人了,这位苏大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