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了几句家常,王兴见他未着官服,知道他不用去衙门应卯,问道:“大哥,今天不用上衙?”
“昨天告假了。”申绍芳答道。
“专门来等我会试的消息?”王兴问道。
“是。”申绍芳没多说,只简单地答了一个字,就低头喝茶。
王兴不说话了,是啊,太老师那么看好自己,悉心培养两年,在守孝的日子里,岳父和眼前这位舅兄也没少指点,究竟考怎样,他们确实很担心。
“大哥,本来我不紧张,你这样一说,我倒紧张了。要是考不好,愧对太老师和岳父的培养啊。”王兴道。
“紧张什么?还没听说哪个解元会试落第呢。我觉得你考中没有问题,就是不知名次怎样?”申绍芳说道。
“那可不一定,考场上什么事不能发生?虽然我信心十足,但要是真落了第,那可成了千古笑谈了。”
王兴让申绍芳弄得确实有点不安了。
“切,以为你一直都云淡风轻呢,现在也紧张了?要是落了第,那只能说明你文中犯了忌讳,我对你的文章水平还是有信心了。”申绍芳道。
“犯忌?不能吧?我可是都好好检查了的。”王兴说道。
人啊,好多事不能多想,越想可能性越多,越是心里没底。王兴就是这样,本来自己没拿会试多当回事,自己的文章水平在那里摆着呢,太老师是状元出身,岳父是进士,舅兄也是进士,都得算是八股文高手,他们都说不错的文章,还能落了第?可是,万事都有例外啊?那万一……。
王兴不敢想了。
就在这时,洪承畴和魏浣初进了门。
王兴连忙把申绍芳介绍给两人,三人互相见礼。
重新落座以后,洪承畴见王兴脸色不大正常,忙问道:“任之,怎么了?”
“我这心里怎么有点忐忑不安呢。”
“刚考完出贡院那会儿,是谁说‘本公子才思敏捷,所有题目一挥而就’的?”魏浣初打趣道。
“我不信你不紧张。”王兴瞪了他一眼道。
“说真的,我还真不紧张。你和彦演才学远在我之上,我考不中是正常,考中了是赚了。所以,今日是个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魏浣初说道。
“仲雪兄这个心态好。任之,不要紧张,怎么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了呢?”申绍芳说道。
“对。也是啊,魏仲雪,就你这吃货都不紧张,我紧张干吗?落第就落第,又不是多大的事,实在不行,三年以后再考。”王兴说道。
“对了,万事往最坏处打算,往最好里争取,这样心态就平和了。”魏浣初晃着肥脸说教,一副欠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