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脸赞赏。
高力士悄悄的挪开目光,觉得陛下一遇到付拾一,就会被带得有点儿不那么……正经。
李长博将自己带来的信递给了陛下。
光看信封,还真的是一看就知是好多年的。
待到陛下取出信纸,也的确是年成已久的样子。
李长博老神在在,甚至于微笑看一眼淮安王。
淮安王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陛下看。
陛下飞快扫了一眼信纸,却看向了李长博:“你看过了?”
“看过了。”李长博言简意赅:“不过这件事情,只能陛下定夺,臣不敢妄言。”
付拾一这下就真有点儿好奇了:到底上头都有谁?怎么陛下面色变化这么大。
下一刻,陛下意味深长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刑部尚书身上,最后却缓缓的落在了淮安王身上。
淮安王触电般的躲避开陛下的目光。
付拾一看得分明:……这不是已经很明显的结果了么。
陛下看够了,这才缓缓的合上了信纸,原封不动的塞回去。又徐徐的说了句:“朕有些失望。”
众人心中都是微微一颤,忍不住的看着陛下。
陛下站起身来,背着手开始走圈圈,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很难抉择的事情。
别说是心里有猫腻的,就是付拾一这个心里没有猫腻的,看着看着也有点儿急躁起来:嗨呀就不能一口气做个决定?或者不然就把那个信给我看一眼也成啊!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最后,高力士看不下去了,委婉劝道:“陛下,您别思虑太重,刚用过膳食,当心积食。”
陛下听完这个话,就仿佛是有了主意,当即深吸一口气,却是转过头来问付拾一:“方才你说,坦白怎么着来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付拾一利索的接完整。
于是陛下点点头:“对,就是这么一句话。”
说完了,他又看一眼众人,尤其是淮安王和文安郡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坐下了:“这样罢,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付拾一心想:这个机会给得有点儿多。
文安郡主却已是慌了神,她看一眼陈斌,冷声喝道:“你还等什么?你真要我们娘两都死在你眼前,你才肯说?”
陈斌止不住的看向了淮安王。
淮安王阴冷不愉的看着陈斌,也是训斥:“你看我作甚?说与不说,全在你。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好意思看我?!”
陈斌便低下头去,咬着牙道:“我真的不——”
陛下打断了陈斌:“你想好了再说!”
不仅如此,陛下更是灼灼的看住了陈斌。
陈斌被这么一打断,反倒是一时之间接不下去,好半晌才又茫然开口:“我真的——”
“朕说,你想好了再说!”这一次,陛下再度打断陈斌,语气就不那么和善了。
文安郡主已是哭成泪人。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她最后索性站起身来,提着裙摆就给陈斌跪下了,声泪俱下:“陈斌,我一辈子没求过你,这一次我求你,你说实话不行吗?!你是不是真不要我们娘两?你真不要,我立刻就去死!”
陈斌慌忙伸手去扶文安郡主,然而被人压着,哪里能动弹?
这一次,陛下却甚至都没伸手去扶文安郡主,目光只是冷冷的落在陈斌身上。
那目光,让陈斌从心底里发寒起来。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一句话来“做了皇帝的人,最后都是要变成无情的人。”
若是陛下真的灭了那一点情,那文安郡主以后——
陈斌心里有东西迅速崩塌,他崩溃似的大喊出声:“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