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了第三次仍然未中之后,钟唯唯惊觉自己想差了。
她只想着重华是冲着梓怡郡主去的,却忽略了其他。
她声音轻快地说:“从谣传靖中准备介入的时候,你就已经布了这步棋,不过当时不是特意针对某个人的,只为了从利于郦国的角度出发。确定梓怡郡主就是主导这一切的靖中皇太女后,矛头就指向了她,对不对?”
重华笑着点点她的鼻头:“对,解决一件难事,要先找到根源,因此这些天,咱们就好好和她周旋吧,要让她放松警惕,得意洋洋,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利用路途遥远,消息送达不及时这个缺点,一鼓作气把这件事办好。”
等到梓怡郡主发现事情不对劲,已经悔之晚矣。
计策是好的,钟唯唯立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不高兴地噘起嘴:“倘若需要陛下牺牲色相呢?”
重华一愣,随即道:“我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钟唯唯各种不高兴,最终叹口气:“罢了,国事为重。忍一忍,就可以少死很多人,终究是值得的。”
重华沉默地握一握她的肩头,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二人越走越远,最终钟唯唯累了,停下来撒赖不肯走,重华便蹲下去,如同当年二人在苍山时一样,把她背起来,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
他身上的气息温暖干净好闻,钟唯唯被晃得昏昏欲睡,伏在他耳边轻声问:“我们能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重华斩钉截铁:“只要你想,就能。”
转眼便到了青阳伯府举办郊游马会的时候。
一碧如洗的艳阳天,京城因为各国使臣的离去而清净了很多,路上也没那么拥挤了,正是郊游放松的好时机。
钟唯唯穿了一身浅青色的骑装,与着了玄色窄袖衫的重华并辔而立。
胭脂马与乌云耳鬓厮磨,颇有些不安分,然则大家早已经见惯不怪,陛下与皇后娘娘是一对,他们的马当然也是一对。
梓怡郡主远远看了一会儿,和身旁的何蓑衣低声说道:“走,一起上去打个招呼。”
何蓑衣笑笑,从善如流地跟了她一起上前。
梓怡郡主在距离重华夫妇两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先行个礼,笑嘻嘻地伸手去摸乌云的头,朝重华飘个眼风,笑道:“陛下这马可真神武。”
乌云素来性烈,对陌生人更是从来没有好脸色,才见她的手伸过来就翻起嘴唇,呲牙威胁。
就是这马,在那个风雪之夜,载着重华,杀死了怀恩,令她九死一生。
梓怡郡主眼里露出两道凶光,杀气腾腾地注视着乌云的眼睛,手就像粘在乌云头上一样,皮笑肉不笑地撒娇道:“皇帝陛下,您瞧您这马,对我真是一点不友好。”
乌云怎么也甩不开梓怡郡主的手,心里大怒,狂躁起来。
重华安抚地轻拍它的脖子,眼睛盯着梓怡郡主的手,沉声道:“这马不喜生人碰触,还请郡主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