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驰紧紧盯着夏沫,“当年对鹏哥儿你尚且能做到如此,鸥哥儿可是你亲生儿子,你又是怎么做的。小孩子认人,那也应该是认外人才对,如何能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得。”
夏沫喃喃道,“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她如何不爱儿子,这些日子一抱他他就哭闹不休,她何尝不心痛,只是想着先把减肥的事情弄完后再好好哄回儿子。没想到顾白驰反应这么大。
顾白驰沉声道。“从小太夫人就对我不亲热,我是多盼望她能给我多一些关注,小时候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遗憾了…鸥哥儿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你,若是不能做好一个母亲的责任,我就抱走亲自抚养。”
夏沫大急,忙嘶哑道。“别,我一定会照顾好鸥哥儿的。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没有人会比我对他更好了,你别带走他。儿子才两个多月,哪能离了母亲。”
顾白驰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她真怕顾白驰真的就把儿子给带到兵营去了,那兵营是婴儿能待得地方吗。
若是知道顾白驰会是这种反应,她也不会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减肥上面了。一日至少要抽出大半的时间陪伴儿子。
顾白驰也只是吓唬吓唬夏沫而已,他哪里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离开母亲的道理。况且那兵营三四岁的孩子都待不住,更何况鸥哥儿才两个月。
“那我就且相信你一回,若下次回来之后鸥哥儿仍是这般,就别怪我分开你们母子了。”顾白驰冷冷道。
既然得不到母爱,那还不如早早掐断的好,免得鸥哥儿以后长大了从别人嘴里听到夏沫冷淡他的事情。他三岁的时候,就从丫鬟口中听到柳氏从未拿过正眼看他一分,每日见了他们俩兄弟,眼光都是放在大哥身上的。丫鬟说他每次生了病,柳氏都只是叫了大夫过来,从未过来看过他一次。当年,小小的他听到这些话后一个人跑到小黑屋中哭了许久,他不明白同是母亲的儿子,为何母亲只是对大哥另眼相待,对自己却十分漠视。
因为童年受了这些阴影,他不想鸥哥儿走他的老路,不想鸥哥儿几岁的时候从丫鬟口中听到那些话。
夏沫忙不迟迭的保证,“不会,不会再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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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顾白驰,夏沫后怕的松了口气,让奶娘将儿子抱了过来。
只是一伸手,小家伙依旧哭了起来。
夏沫皱眉,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但又不能强将儿子抱过来,她仍旧记得那日晚上儿子离了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场景。
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此后,夏沫只用早饭前的时间伸展下拳脚,其余时候,总是凑到儿子面前,不是扮鬼脸,就是逗他笑,混个脸熟。
正是印证了小孩子忘性大的道理,不出五日的时间,小家伙就肯让夏沫抱了,虽然抱不久就会哭着要奶娘,可能有这样的进步,夏沫也是欢喜万分。
大雪纷飞,今年开了荒,许多乞儿也落了户有了田地,出走的老人也被被官府训斥了一番的家人接了回去,剩下一些好吃懒做不愿意劳力只肯以乞讨为生的人,他们都没了办法,只让他们冬季住到学院去,给点御寒之物即可。
待过了春季,嘉峪关今年一年只冻死过三人。
严太太乐呵呵的像夏沫禀报成果,“沾了夫人的光,老爷今年的政绩一个大大的优是跑不掉了…”
夏沫也十分的高兴,总算事情没有白做。
严太太又奉承道,“夫人可真是咱们嘉峪关的福星,自从您一来,咱们的生活可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夏沫哪敢应承下来,忙敛声道,“严太太可别这么说,都是皇上圣命,我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若让人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顾白驰年前曾提过,皇帝疑心重,让她行事一定要低调,不可太过张扬。
严太太忙道,“是是,夫人说的对…”
俩人又说起了育儿的事情,严太太叹着道,“严淮已经十一岁了,我们大人这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可真是愁啊,将来可娶个什么媳妇的好。”
夏沫不由失笑,“严太太也担心的太早了些,严淮又不是女儿,亲事晚些说又何妨。倒是我们家颜姐儿,过几个月就满十一了,我才真是愁她的婚事。”怀孕那几个月,事情本不多,她将茜茜公主寄过来的信一一看了遍,发现那些人都有些小瑕疵。要么是已经有了通房,要么文武均不成,虽然她知道这几人的条件在古代人看来已经是很不错了,配得起颜姐儿,可夏沫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再等一等。
可她想等,顾白驰却不想再等了。
“四月颜姐儿就十一岁,这婚事再不定可怎么好。你写信问问茜茜公主,让她再打探打探,咱们找个合适的就定了吧。”
夏沫白了顾白驰一眼,“这婚姻大事岂可草率,我们连人都没见过,怎能这么轻易就把事情给定下来,要是耽搁了颜姐儿一辈子可怎么办,这事我不同意。”
“嫁娶嫁娶,三分靠相看,七分靠人说。我们就算看了一百遍,也不如熟知他的人说上几句话。”顾白驰说道,“茜茜公主和你那么要好,也不可能害了颜姐儿,你让她再筛选一下,去探探人家的口风,我们再挑一个出来把婚事定了。”
“不行。”夏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吵醒了一旁的鸥哥儿,她忙抱过儿子轻轻拍着,正色道,“国公爷,颜姐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不想她嫁给一个既不认识又不熟知底细的人,我是不会同意这么草率给她定下亲事的,至少得让颜姐儿看一眼,让我也了解一番才行。”
“胡闹”顾白驰低低斥道,“哪有未出嫁闺女去相看外男的,你也不怕败坏颜姐儿的名声。”
见说不服,夏沫干脆脖子一梗,“国公爷可别忘了你当初说过什么事情,若是因为不擦,颜姐儿一辈子都不幸福,你待如何?”
顾白驰神色一黯,就是因为顾及到死去的大哥,他才不想颜姐儿被耽搁了,年纪大了的姑娘说不到好亲事,他将来又有何面目去地下面见大哥。
夏沫一边轻拍着儿子,一边挨着顾白驰坐下,轻声道,“颜姐儿这些年的变化我们又不是摆设,等我们回了京城,让颜姐儿出入几个宴会,这求亲的人自然是一*的,你还怕她嫁不出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