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地人不是每一个都了解我家中成员地姓名。虽然贞子地汉语组织能力还是有点问题。虽然她地话里还夹杂着几个日语单词。虽然……现场还是那样地寂静。
“王风哥哥告诉贞子,中国有句话叫……那个……对了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强迫别人!’所以日本人是害怕当初做过的坏事被人报复才不愿意认错的,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我在这里找到了朋友,他们都是好人,我犯了错只要认真道歉,认真的改正,他们也还是会原谅贞子的,日本的孩子不知道大人们做过这么多的错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也一定会和我一样的。”
说着,她突然双手贴在大腿两侧做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我替大人们向你们道歉,请你们不要讨厌我,还和我做朋友好吗?”
风……停了,刚才被吹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让阳光充分的照耀在我们身上,本来还寒气逼人的天气似乎有了一丝暖意,弯着腰保持姿势的贞子,站在旁边手拿话筒却呆若木鸡的校长,刚才还面露愤恨之色的“祸首”们,以及那些一心期盼这个批斗大会早点结束的孩子们,这一切在阳光的照耀下都如同梦幻一般让我无法形容。我根本没有想到贞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学生们更没有想到已经被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小日本也会有这样的表现。
“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彻在我们耳旁。
大家本想跟着一起鼓掌,但好奇心还是占据着上风,都想看看这第一个鼓掌的人是谁。于是全校师生集体转身,就连低着头的贞子都抬起头,站在操场最后边的正在使劲拍手的,正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旁听的老爸,站在体操台上的校长因为距离的关系并没有发现那是谁,但是这不能影响他的应变能力。于是也跟着鼓起掌来,有两个成年人带头,全校的师生终于放开了不能释怀的东西,掌声从稀疏逐渐变得热烈起来。我推开窗子,仰头看看纯净的蓝天,再低下头看着似乎高兴的哭出来的贞子,以中国人宽广的胸怀,什么样的人才做不了我们的朋友呢?
此时一个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说的真好,就是这孩子背书的本事一点没长,难得你构思的稿子了。”
我连头也没有回,心中十分清楚这个人在想什么:“你错了,如果是我写的稿子,一定会更加感动人。”
“真的吗?”
“真的!”
“那好,我这把老骨头倒要看看这个你培养的孩子能走到什么地步。”
房门咣当一声,看来王校长已经走出了这间屋子,至此我还是没有回头,因为我的目光已经被贞子那似乎弱不禁风这一刻却又坚强挺拔的身影所吸引,在校长的引导下,那几个典型代表正在向豆芽菜道歉,热血的小孩子就是这样,也许前一刻还打的你死我活,但此时却有可能和好如初。
“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你了……”参差不齐的道歉声实在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有多少诚意。
“你放心,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你,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如果说这也是道歉的话,那么我相信这才是孩子们的表达方式。
不过很可惜,那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小子被校长当头棒喝,用话筒砸了他一下:“你们还想打架啊!”
话筒砸在头上,扩音器发出嘭的一声,然后他捂着头的搞笑神态引起了全场的哄堂大笑。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一场能上升到敌我矛盾的危机终于消弭于无形,这是贞子的选择,也许真的是我多年影响的结果,就是不知道宫城怎么看待她这个已经极左倾向的女儿?还会对当初自己让她来华读书的决定沾沾自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