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不肖地学生忘了我这老骨头。难道别人就不惦记我了?”老头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喝酒怎么了?现在是物质极大丰富地时代。我把以前地遗憾都补回来。你别和我们家地丫头串通好了限制我这唯一地爱好。”
还别说。这老头当真是海量。真不知道在困难时期他是怎么练成一个酒鬼地?聊了几句之后我终于知道了。今天他地一个老友邀他去家中赴宴。说是赴宴其实是看这一老一小独自生活不易。尤其是王秀长期在外求学。老家伙饮食又没有规律。所以找个机会给他改善伙食。于是我们就在半路上相遇了。
“我记得市政府不是跟你发放保姆补助了吗?那可是专款专用,您不能随便挪用啊!”听到这里我真的着急了,眼神扫向一直隐瞒真相的王秀,后者直接扭过头不再看我。
老头倒是很不在乎的替自己孙女解围:“别怪她,我虽然已经退休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再说那钱既然给了我,怎么花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别随便给我扣帽子。”
得,这钱指不定又支援哪个偏远山区了:“您要是这样说,我回去就告诉我爸停止发钱,直接安排个保姆上您那常驻吧!”
我的这个建议直接捅了老头儿的马蜂窝,他气急败坏的向我吼道:“胡闹,我一个孤老头子的家里住个女人成何体统!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管你校长?”情急之下他抓着自己孙女的手臂向我面前一推:“你们年轻人一边玩去,离我这个老头子远点,我还落个清净!”
说完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然后由衷的叹了一口气:“唉……他真的是老了!”
雨光不明所以的抻抻我的袖子:“哥,他一直都是这么老啊!”
“去!”可欣伸手在他头上一拍:“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前边就是游乐场了,你带着他们玩去吧!”
在场的人只有我和两个女生看到了岁月的无情,即便是最后他强装健康的快步离去,也让我们感到了一丝秋意渐浓的凄凉,也许王秀的选择是正确的,作为一个命运多舛的老人,在这可以含笑九泉的时代里,我们有什么资格剥夺他最后的爱好?
抬起头再次看着深邃的蓝天,耳边充斥着个商家在假日的促销宣传,随着一阵微风飘来的是游乐场中孩子们的欢闹声与各种美食的香味,其实这不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吗?两辈子都在追求的一种小市民般的小日子就在眼前,可却被刚刚逃跑的那个老家伙将我这辈子的人生引向了另外一条道路,为什么在我的内心中并不憎恨他呢?只因为他将我的愿望放大了无数倍变成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漫漫长路?
苦思冥想之下我依然没有答案,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反倒让我更加迷茫,于是我基因中潜在的懒惰因素再次占据上风:“算了,还是赶紧追上那四个捣蛋鬼,别让他们玩出圈。
”
1995年,一个短暂且没有什么特殊回忆的国庆就这样结束了,在我的记忆中这一天是那样的普通,和很多从前以及今后要经历的大事相比,似乎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一天,丝毫没有节日的特殊感觉,但是我在内心中明白,越是这种普通就越是可贵,因为这证明我们不再人为地制造节日繁荣,因为这种生活已经变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