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淫邪之念。
所以,他如今还真不大愿意留在宫中用膳,瞧着七哥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眼神勾搭皇贵妃,再瞧瞧皇贵妃被勾搭的脸红目赤、敢怒不敢言,他除了低头扒饭,还真不敢抬头,更不敢多说一句,害得他每次在宫中用膳都要好一阵消化不良,每次一回王府就要吃大半碗的山楂消食,害得他现在一看到成卓远就想起山楂,一想起山楂就下意识地反酸水。
真是害人不浅啊。
只是豪亲王大概不知道,皇贵妃来葵水的日子,万岁爷现在可是记得比上朝的时辰都准,所以从三日前万岁爷就停止了某项夜间活动,顺便还让赵如海在龙床上多铺了两层褥子。
这样做,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
万岁爷上火了。
第一日,还只是眼热牙疼。
第二日,就发展成全身胀热。
结果第三日,万岁爷的龙脸上生生蹦出了三颗痘。
这可把秦律急的一夜多长了几根白发,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万岁爷到底上的是什么火。
秦律大囧,在心中措辞好一会儿,才敢开口:“万岁爷不如暂时跟皇贵妃分开来歇息?”
万岁爷果断摇头:“不要。”
秦律掏出小手帕擦汗:“就暂时的,等皇贵妃葵水过后再……再搬来一起。”
秦律做了大半辈子的御医,还是头一次说话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万岁爷再次果断摇摇龙脸:“不要。”
四十开外的秦太医急的都要哭了:“那万岁爷就多喝点苦丁茶吧,不要再说不要了。”
万岁爷身上没病没灾的,总不能一直灌汤药吧,所以成卓远就开始日日苦丁不离手的降火日子了。
……
成卓豪正色问道:“皇兄,臣弟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兄对废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要斩草除根,还是真的留废太子一条血脉?”
“一开始的时候,朕的确想着斩草要除根来着,但是后来朕改变了主意,”成卓远抿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眼神平静而悠远,半晌,成卓远道,“父皇膝下八子,老大杀了老二、老四和老五,老三又杀了老二、老四的骨肉,而今,朕又杀了老三,亏得父皇已经驾崩,如若不然,父皇也要被这一众不孝之子给气死。”
成卓豪听到成卓远这般话,心中蓦地一顿,他从小就与成卓远投缘,也算得上是兄弟情深,所以后来也一直追随着成卓远,因为成卓远的杀伐果断、霸气魄力,所以他自然是愿意臣服的,但是今时今日的成卓远,却更像是以为伤怀的兄长,而并非是冷酷的帝王,这倒让成卓豪有些始料未及。
成卓豪端起了茶杯,又抿了一口,这次倒也不觉得有多苦了。
“昨天,君佑进宫给太后请安,又到了养心殿用了午膳,朕刚刚下朝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君佑就趴在皇贵妃的膝上,和皇贵妃说话呢,皇贵妃剥着花生喂君佑,君佑喜笑颜开地张嘴接着,小嘴巴红艳艳的,一张一合都让人觉得晃眼,君佑的那个模样,真的让朕觉得羞愧,”成卓远蓦地道,声音有些低沉,“四年前,朕明知道老三要对老二和老四的孩子下手,但是朕却没有拦着,非但没有拦着,还在暗中顺手推舟,让老二和老四一家都毁于一旦,现在想想老二的孩子叫做君礼,老四的孩子叫君贤,若还活着,现在比君佑还大一些呢,也正是亲人膝下撒娇邀宠的时候呢。”
成卓豪还是头一次见过这样的成卓远。
四年前的事儿,他也参与其中,也知道兄弟相夺相杀是怎么样的恶心和龌龊的一种事儿,但是为了利益,为了皇权,也是为了生存,他们没得选,但到底那么的不光彩也的的确确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让他愧疚痛惜,今时今日,成卓远忽然提起,成卓豪一时也是相对无语,眼中也升腾起许多惭愧来。
“所以朕当初是真的想让成卓杨留后,才赐的那些子美人,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管他是不是会恨朕一辈子,但是朕现在也真的为他高兴,”成卓远又道,深深地叹息一声,“总觉得成卓杨若是留下血脉的话,朕心中的愧疚便能减少一些似的,不管是对那两个死去的孩子的,还是对九泉之下的父皇。”
想起那一年,养心殿前,漫天飞雪中,成康全的一字一言,成卓远到现在都觉得痛入骨髓,那种后知后觉的痛,一直折磨了他许多年,虽然知道成靖之之所以甘愿牺牲四子也要推自己上位,为的不过是自己的这双眉眼,但那人到底是自己的父皇。
成卓豪将杯中的苦丁茶一口一口地喝完,然后将白瓷茶杯轻轻放到桌上,抬头对成卓远勾了勾唇,含笑道:“臣弟还记得恭亲王从前最喜太平猴魁,臣弟的府上倒是有今年最新出的,一会儿路过臣弟府门的时候,臣弟进去取。”
“臣弟知道皇兄财大气粗不缺这点子茶叶,但好歹也是臣弟的一番心意,皇兄不要见怪才是。”
【周四到了~周末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