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无法否认蒙古人的凶悍,就连他们中的色目人在蒙古军的熏陶之下也变得十分骁勇,即便是恩州城上矢石如雨,令他们伤亡惨重,但是也丝毫没有摧毁他们的进攻的意志,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立即便跟上去,前赴后继可以说是视死如归,即便是恩州城上的守军,也不得不钦佩他们的斗志。
但是这场激战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谈不上什么同情,双方每一刻都在付出着生命的代价,蒙古人虽然火力不占优势,但是他们弓箭手的准头却令人叹服,甚至有许多人能瞬间瞄准,准确的射中垛口上的箭孔,给躲在垛口后面的守军造成杀伤,在蒙古人付出巨大代价的同时,守军方面也伤亡不小。
不断有人中箭倒在城墙上面,但是很快就有人冲上来,用担架将伤者抬下去,城中的女人甚至都被动员了起来,在城内临时的医护营忙碌着救治伤者,总之城中只要能动的人几乎都动了起来,大批民众在得知了蒙古人在城外屠杀老百姓的消息之后,也自发的行动了起来,纷纷涌到各处城墙下面,帮着守军运送矢石。
如此一来,恩州城内军民同仇敌忾,将反击发挥到了极致,这样的反击当持续到下午的时候,孛鲁终于坚持不住,下令鸣金收兵。
随着蒙古军鸣金声在后方响起的时候,大批蒙古军立即抢了他们同伴的尸体朝后面退去,城上的守军立即便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这一天的激战下来,蒙古军至少在城下付出了过千人的伤亡代价,可是他们取得的战果却实在是拿不到台面上。
蒙古大军忙活了一整天的时间,只在护城河上填出了几条通道,甚至连飞梯都没有架到城墙上几副,根本谈不上什么攻上城头了,就连这些少量突至城墙脚下的飞梯,刚刚竖起来,便被城上守军泼下的火油点燃,连带着还烧死了不少蒙古兵,直到蒙古兵撤退的时候,一些尸体还在冒着烟,发出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儿。
撤回大营的孛鲁在清点过损失之后,真的有些气急败坏了,怒急的他一脚便将面前的矮桌踹翻在了地上,今天他真是吃亏吃大了,一千多人的伤亡,损失的可都是他的精锐,可是他们却几乎连城墙的边都没有摸到,这样的战果任谁都无法接受。
“我就不信小小一座恩州城,能挡得住我孛鲁的脚步!”怒不可遏的孛鲁在大帐之中如同困兽一般四处乱转。
“来人,令军中工匠连夜赶造云梯以及各种攻城器械,多多赶造抛车,明日收集起来那些汉人的人头,抛入城中,这次不打下恩州城,我孛鲁誓不还师!”孛鲁发了狠的对部下下令到。
“元帅!在下有一计可破恩州城!”一个汉人模样的人站出来对孛鲁说道。
孛鲁看了一下这个人,于是点头道:“李天左,你有何计谋,速速说来!”
这个叫李天左的人以前乃是金国的一个汉人,早年因为不受重用,便投靠了蒙古人,这些年来一直跟着木华黎充当谋士,木华黎死后又跟随孛鲁,别看他是个汉奸,但是鬼主意却不少,以前比较受木华黎器重,所以在孛鲁面前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在下今日观战,见守军抵抗凶猛,我军始终无法靠近城墙,全因城外护城河之故,在下今日也观看了周边的地形,发现恩州西面有一条河离恩州城很近,只要我们连夜掘通护城河和这条河,使之连接起来,护城河中的水自然就会排空,到时候攻城自然就便利许多了!”这个李天左现在早已忘了自己祖上乃是汉人了,只要能出的主意,他什么都想得到。
“哦?有这等事?假如我们掘通两条河,难道不会让那条河的河水倒灌入护城河吗?”孛鲁也不是傻子,立即提出了他的疑问。
“元帅不必担心,小的今日已经查看过了地形,那条小河要比护城河低出不少,沟通它们之后,护城河的水只能流入小河之中,绝无倒灌入护城河之理,另外在下看今日我军攻城伤亡惨重,多为城中守军矢石所伤,单凭将士们手中的盾牌难以抵御,元帅何不令工匠连夜加造一些半截船,令将士躲于其下,便可以抵御城中守军的矢石!”要么就说了,不怕流氓没文化,就怕文化人耍流氓了,李天左到底比蒙古人有文化,知道的东西就是要多不少,孛鲁他们没想起来这半截船,但是李天左却想到了。
孛鲁闻听之后立即高兴了起来,对李天左说道:“李天左,你很有办法,来人,赏银百两,假如我们攻下了恩州城的话,定会再重赏于你!来人,按照李天左所说,立即连夜开挖沟渠,派出游骑去周边抓一些汉人过来,命他们帮助开挖,让工匠连夜加造半截船,明日我们再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