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深知再这么打下去,宋军的士气便会慢慢的低落下去,骁兵也很可能会打成疲兵,更大的问题是他们的兵力不足以完全将楚州城给封锁起来,因为他们假如分兵将楚州城全部封锁起来的话,就要面临着不得不分兵决定,各处兵力都会比较有限,很容易让李全军钻了空子,毕竟李全现在麾下在楚州城的兵马数量基本上和宋军持平,并且还有所超过,假如让李全集结兵力突击一处的话,很可能会击溃一处宋军,造成全盘皆输的结果。
所以高怀远不能过度分兵,只能以游骑来对楚州城周边进行搜索,这就造成了他们无法彻底封锁楚州城的结果。
而李全就利用这个因素,始终保持着和城外的联系,不断的派人出城袭扰宋军,虽然高怀远提前有所布置,监视城中李全军的动向,但是还是因此造成了一些损失,一批从扬州运来的军粮被李全的手下伏击劫走,这样的事情令高怀远十分不痛快。
虽然高怀远表面上镇定自若,但是内心中渐渐的已经急躁了起来,楚州城的坚固超出了他的预计,虽然宋军自开始就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集中了大批的各种投石车,日夜不停的对着楚州城进行猛轰,但是楚州城的城墙也确实坚固异常,在这样大量的砲石的猛轰之下,居然还巍然不倒,往往白天猛轰过后,晚上李全便驱赶着大批城中民众抢修,结果一连近十天过去了,城墙还是城墙,除了变得比开始残破了一些之外,居然没有对楚州城的城墙造成致命的伤害。
高怀远站在辕门外凝视着如同巨兽一般盘踞在他眼前的这座城池,心里面暗中合计着是不是该换个打法了。
“启禀大帅,华将军有急事找大帅商议,正在大帅帐中等候!”一个亲兵这个时候忽然从营中跑出来对高怀远禀报道。
高怀远愣了一下,又看了楚州城一眼,然后扭头走入了大营,很快返回了自己的帅帐之中。
“华兄有什么事情找我商议?这么晚了为何还没有休息?”高怀远一进帐便对正立于帐中的华岳问道。
华岳立即对高怀远见礼,然后一脸的忧心对高怀远说道:“恐怕是休息不成了!罗卓兵败了!”
高怀远听罢了华岳这句话之后,立即便惊了一下,急忙问道:“什么?罗卓败了?怎么回事?罗卓去打盐城,怎么可能会败了?”
华岳忧心忡忡的对高怀远说道:“确实是败了,我岂敢谎报军情呀!刚才大帅巡营去了,一个罗卓派来的信使回营,我便代大帅查问了一下,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罗卓这次奔袭盐城,本来是打的很顺利的,盐城的李全军并未预料到大人会派人突然袭击盐城,故此罗卓一到盐城,便将李全军打了个大败,盐城的李全军不得不龟缩于城中抵抗,罗将军便日夜发动猛攻。
眼看盐城便要被他攻下的时候,突然他们遭遇到了一支李全军的骑兵在背后的突袭,城中的刘庆福也同时率军出城里应外合,将罗卓的兵马给击溃了,现在罗卓受了重伤,被手下救下退至了盐城以西五十多里的白驹镇,收拢住了兵马,此战他麾下兵马损失了两三成,现在已经无力再打盐城了!
故此罗卓派人来向大人你请罪,问大人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听罢了华岳的话之后,高怀远当即便恼怒了起来,这个罗卓确实算是一个虎将,这也是他爱惜他的原因,这次才会派他去突袭盐城,就是想要打下盐城之后,孤立楚州的李全,可是这家伙居然如此不小心,不但没有攻取盐城,反倒被李全军所败,这便又一次搅乱了他的计划,如此一来,李全军将会士气大振,接下来的攻城行动就更不容易了。
“混账东西,这个罗卓该死!”高怀远一掌拍在了大案上,居然忘了手上的伤口尚未愈合,一下子牵动了伤口,立即便又疼的他冷汗直流,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大帅莫要太急了,罗卓虽然有罪,但是此事也不能全怪罗卓,这次偷袭罗将军的那支骑兵乃是李全从楚州城派出去的,我们却并未察觉,以至于让罗将军吃了大亏,这次虽然罗将军兵败,但是他也算是有功之人,他亲自带兵断后,挡住了李全军的追击,还杀了李全手下的一员大将,才保住了麾下兵马没有全军覆没,这一仗虽说是败了,但是也算是虽败犹荣,论损失的话,恐怕李全军损失更大一些,起码盐城的李全军现在也不敢轻易再来援楚州了!故此罗将军倒也算是戴罪立功了!”华岳立即劝高怀远道。
高怀远听完了之后这才稍微消气了一点,走到地图前面看了看盐城一带的情况,忍住怒气,开始紧张的思量了起来,像这么大规模的战争,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指挥,而且战场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想要当个常胜将军他目前还有点嫩了一点。
看罢了地图之后,高怀远对华岳问道:“降将夏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他可否按照我的吩咐,已经起兵攻打泗州了?”
华岳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道:“那个夏全倒是听从大帅的吩咐,接令之后便调集了他麾下四千多人去了泗州,但是这家伙到了泗州之后,并未着力攻城,而是陈兵于州城之外,和城中守军瞪眼,这么多天一仗也没打过,不过倒也算是完成了大帅的吩咐,牵制住了泗州一带的李全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