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侯此人虽有雄才,但偏听偏信,算不得什么明主。”马致远连连摇头。
“吾曾听人讲郭家嫡子郭***自幼博览群书、聪颖异人,连东川府知府也赞其有栋梁之才。去岁东川府同样有贼人作乱,郭***临危之时挺身而出,编练七千私军御敌,三战皆胜,不知可否能够称为明主?”
马致远刚要回答,见自己庄上管家一路小跑进来,连声叫着:“公子,有客人登门!”
“吾不是早已经做了交代,今日和几个朋友相聚,不接待外客吗?”马致远皱眉道。
“公子,此人非同寻常,乃是除夕夜斩杀贼人赵大虎的卫将朱元昊,如今正在门外等候求见。”管家匀了口气回答道。
“朱元昊,他来这里做什么?”董明川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朱元昊事迹三人都听人讲过,只是并未放在心上,一个武夫而已。
“小的确实不知,不如公子请他进来问问。”管家忙回答道。
“也好”马致远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下来。马家乃是书香门第,祖上曾有人担任过知府,即使现在,家族内也有人在京城做官。
如果太平时节,一个武夫想要登门拜访万万不可能。只是现在不同往日,这朱元昊又曾经领兵收复曲塘县城,马致远决定给对方一个面子,见见也无妨,看对方到底有什么事情。
等管家离开,他扭头朝两位朋友道:“今日有凡夫俗子登门,吾等只能就此作罢了。”
常晋和白素素最初跟在朱元昊等人后边,只是等明晓了对方目的地后,两人自然先一步到达。
根本不用进入庄园,而是找了一片树荫坐下,放出神识,庄园内谈话声尽入耳中。
听到马致远称朱元昊为凡夫俗子,常晋不由哑然一笑,“听此人先前评价天下大势以及梁侯,还以为有几分眼光。现在看来,多是夸夸其谈之辈,连人都没见就轻易下定论,实在是有负下江府四俊的名声。”
他口中如此说,心中也理解。虽然这方世界仙神显圣,但把持官府的仍然是儒生文人。对待仙神,他们敬畏,但对于地位尚不如自己的兵士,自然不会看中。
却不知乱世中,军士话语权远远要高于文人。
心里正想着,那边朱元昊二人已经跟随管家来到后院。
“你就是月前斩杀了贼人赵大虎的卫将?”见管家领着那魁梧的大汉走来,马致远神色淡淡问道。
“正是本人”朱元昊上前一步抱拳道:“见过三位公子”
虽然旁边管家一再使眼色,但马致远根本没有邀请对方坐下的意愿,又开口问,“马某和军中无甚交集,不知朱卫将来此地有何贵干?”
“朱某得侯爷信任,被封卫将一职,手下领兵五百余众。只是朱某才薄,不堪担此重任,尤其是军中文事,更是一窍不通。日前听手下讲起,三位公子都是曲塘县大才,朱某特登门请三位公子相助!”
朱元昊进门时已经听管家详细讲过自家公子会客的情况,知道眼前三人正是自己想要邀请的文士,因此说话时口气极其真诚。
连带头顶气运随之而动,丝丝无形的波纹附加在话语当中。
“你请我们三个去军中任职?”徐敏之听完有些好笑的问道。
“正是,不知三位公子可愿助朱某一臂之力?”朱元昊从小在码头上混生活,察言观色也是最基本的。从进门开始几人对自己的态度,他就知道今日希望不大,不过仍然想坚持一下。
“抱歉,朱卫将,马某不久就要大婚,实在脱不开身子”马致远眼中带着一丝轻蔑拒绝道。
“吾这些日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也不能胜任军中文事,朱卫将还是另请高明。”
……
听三人各找理由拒绝,朱元昊心中虽有怒意,还是用使了个眼色不让身后小六子发飙。随即他一抱拳道:“是朱某妄想了,既然三位公子不远屈尊前往,朱某这就告辞。”
看对方离开,马致远捧起桌上凉茶一饮而尽:“一个鄙贱武夫,也想学着招贤纳士,征辟吾等,真是自不量力。”
门外几个军士见朱元昊二人进去不到一炷香时间重新返回,心中都有些诧异,忙围上前询问。
朱元昊尚未开口,身后小六子已经愤愤不平道:“那三人根本没把卫帅看在眼中。一个说不久要大婚,不能远行;一个说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能胜任;还有一个说对军中事务不精通……”“岂有此理,敬酒不吃吃罚酒”周老三闻言立刻按耐不住,“大哥,这几个鸟书生欺人太甚,不如让我进去,把他们绑回军营!”“回来,不得胡闹”朱元昊厉声道。这点屈辱自己尚可忍受,他以后还需要和文士大交道。这些书生都是一个圈子的,如果得罪了他们,到时自己恶名传出去,恐怕根本没有人再愿意投奔。